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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古城风情

一 九 四 九

三年内战,国民党节节败退,共产党夺得江山,终于在1949年10月于北京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毛泽东站立在天安门城楼上,向广场上数以万计热情沸腾的人群,以浓重的湖南口音高声宣布: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解放军从北向南挺进,1949年7月,古城宣布解放。解放宜昌的部分队伍进驻古城。人们举着各色彩旗,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满怀信心地迎接解放军进城,渴望着一个新的民主、公平、自由的社会,向往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

接着古城正式成立了新的区、镇政府。1950年初,古城与全国一道,展开肃反(镇压反革命)及土地改革。一批地主、恶霸、反革命分子被枪决;一批被判刑,送往劳改;一批被戴上四类分子(即地主、富农、反动分子,坏分子,俗称地富反坏)的帽子。除批斗游街以外,许多人被五花大绑,脖子挂城砖,膝盖跪瓷片。枪决、判刑,无需司法部门审判复核,土改官员一言九鼎,一锤定音。一时间,许多人心惊肉跳,唯恐性命不保。

四类分子所属财产、豪宅大院以及寺庙观殿等一律被没收,归新政府所有。或变为政府机构,或更为学校,或改成仓库,或建成工厂……静修庵是唯一幸免的尼姑庵,烧香拜佛,求神许愿的人应接不暇。被改为政府部门的寺庙观殿内,红旗、标语随处可见。区政府就设在原刘姓地主(被枪决镇压)的大宅内,位于东街中部北侧,大宅上下两层,三间五重,长条宽厚五级青石门槛,高大厚木双开铆钉正门,楼梯、吊顶、地板光洁明亮,质地坚细。前楼、两侧天井、大堂、卧室、厢房、客厅、深井、伙房、后院高墙,楼上楼下几十个房间,可称古城之最。镇政府则设在孔圣庙,庭园石桥,荷花古槐,静谧幽深,仿佛人间仙境。豪宅、庙宇寺观内的菩萨罗汉、神台香炉,拆的拆,毁的毁,烧的烧,尽遭毁灭。成百上千斤重的石佛石碑、铁鼎铁钟,古色古香的楼台亭阁,一时奈它不何,侥幸得以暂时保存……

城 墙

古城城墙始为土墙,建于明朝成祖十二年(公元1476年)。时任县令石敏中修筑土城,设东、南、西、北城门四座,挖护城河,设城楼吊桥。嘉靖三十四年(公元1555年),土城渐损,县令张家传修复加固,巨石垒砌。崇祯年间,县令何志孟又用砖石重加修造。清朝道光二十五年(公元1845年)时任县令江西人陆锡璞,清正廉明,有所作为,并精通阴阳风水,认定古城为龙凤宝地,又历经千辛万苦,四方征集银两,摊派劳务,历时数载,改建重修为砖石城墙。并建云联塔、登云古楼、白骨塔,诸多牌坊等一系列古石建筑。

城廓呈长方形,东西长约二三里,南北宽约一二里。砖石城墙周长七里,高三丈,宽八尺。城砖大而坚实,一块重达二三十斤。东、南、西、北城河绕城一周。护城河水清花香,鱼跃蝶舞,绿叶荷花,蜻蜓点水,两岸垂柳成行,簇簇野花。想当初建此城池,保护城民、抗拒草寇、叛匪或洪水灾害必是初衷。城池依山傍水,凭借松滋河,通达四方,也造就一贾商要地,造福子民。昔日西门河岸几十级宽大长石台阶,日看樯桅林立,千帆竞发,百舸争流;宾客迎送,拱手作揖;耳闻赤脚纤夫,码头挑夫号子声不断;夜观万盏明灯,醉听船夫歌谣,一派繁忙热闹景象。

听老人讲,乙亥年间发大水,江堤破溃,城外洪水滔滔,城民们日夜奋战,城门紧闭,堆筑沙袋,得以保住城池,城民安详。城民坐在城墙上,可脚入洪水中荡洗玩耍,可见这城墙曾经是何等的生命攸关,功不可没。城墙是我儿时常爱去玩耍的好地方,在上面朝东看,红日冉冉升起,霞光万丈;暮赏西山日落,晚霞绚丽一片。放风筝,抓蝉蜕,捉蟋蟀,捕蜻蜓,追蝴蝶。也喜爱与孩童们在城河中游泳、垂钓,捉鱼捞虾,好生快乐。

上世纪四十年代,日寇入侵中华,多次炮击、轰炸古城,城民逃难、“跑反”,城门一时显得狭窄拥挤,常有人跌入护城河中。国民政府被迫炸毁城门,便于城民快速疏散。此民族恨,世代城民至今难忘。随后,三年内战,国共内战,被毁城门无人复修,虽城门毁坏,但大部分城墙尚完好。1949年后,更无人照料,何谈修复,任其损坏。不多久,城墙就破烂不堪,大块大块的城砖被撬被盗,四处流散,建猪圈、垫屋基、填牛栏、盖茅厕……只留下四、五尺高的土城垛一道。勤劳善良的古城人不忍心抛弃它,不愿看到它遍体鳞伤,便将土城垛修理平整,斜坡上种上杨柳,土城墙上绿树成荫,有人晨练,有人漫步,有人纳凉,护城河边有人洗衣、有人担水。断壁残垣,夕阳暮色,凄凉中也还见古城风韵。

七十年代,护城河渐被堵塞中断,淤泥堆积,杂草丛生,尽成污浊塘坑,终究逃脱不了与“溪沟”同样的命运。土城墙的土,一锹锹,一担担地被抛到了护城河中。祖宗付尽诸多心血、劳动和智慧修建的这座坚固、雄伟、风景优美的城池,在洪峰大水、侵略者的轰炸面前没有屈服,傲然屹立,今天却这样轻而易举地遭到毁灭。千年的古城,就如被强盗剥去了外衣一般,赤裸裸的,羞愧无语。

文 昌 宫

位于城东部的文昌宫就建立在溪沟边(编者注:南街农商银行后院及居民区),坐北朝南,八字大门正对溪沟,后院则与东街的民宅紧邻。门前石桥流水,寺内参天古槐,院墙高筑,殿堂耸立,石佛石碑立于两侧,全寺院一派幽静肃穆,正气浩然。

文昌宫是为纪念文昌帝君——民间和道教尊奉的掌管世人功名禄位之神,亦称文曲星,或文星,主持文运功名的星宿。建此庙宇旨在鞭策人们读书识礼,劝人行善积德,弘扬“救人之难、济人之急、悯人之孤、容人之过、广行阴骘、上格苍穹”。哪个朝代建修,无从考查。从大门至后院,大殿三重,院落一处。八字大门前两座大青石猛狮,狮口大张。大门两侧白墙上各有一大长方形石碑嵌于其中,篆刻《阴骘文》《感应篇》古文,记述旧事谨言。

青石大门框架支托两扇千斤厚实木门,门上虎头铜环一对,百余铁条铁钉铁铆镶嵌。入大门,地砖前庭,左右宽大厢房各一间。过厢房,两侧天井内各有古柏、沙石假山、兰花盆栽。二重殿两侧也为厢房,之后乃一宽阔院落,砖地、古槐、翠柏、石雕、硕大水缸装点。过院落进正殿。正殿高大,宽敞、肃穆。供奉文昌帝君大型塑像,以及大魁星君、朱衣星君、纯阳帝君、关圣帝君塑像,合称“五文昌”。香炉、祭坛、大型古钟,摆于殿堂,两侧墙壁垂挂多幅大型字画。

历代县令官员,对文昌宫都倍加爱护。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江西人陆锡璞任松滋县令,重建砖城墙,筑云联塔、登云楼、白骨塔等,为古城建造功勋赫赫。陆县令清正廉明,且书法造诣高深。当年赴任古城,途经武昌,他挥笔写下斗大的“鹅”字,其“我”字在上,“鸟”字在下,落款松滋陆锡璞,被凿刻成碑,至今仍存于武昌黄鹤楼的碑廊内。陆公对文昌宫尤其珍爱敬重,到任后第二天便来文昌宫祭拜。在任期间,多次募捐集资修缮文昌宫,深得城民称颂。

民国时期,古城刘姓大地主借用文昌宫办学堂,自任校长,宫内各种祭奉,装饰保存完好。城内及周边乡村的小孩都被送到此处读书,莘莘学子,书声琅琅。土改肃反时,刘姓地主被枪决镇压。自五十年代,文昌宫几度变迁,先为粮仓,宫内塑像、雕刻、字画、石碑、石槐尽毁。六十年代初期,又改为镇立松滋县老城镇中学,城内及周边乡村学生来此就读,也曾师生和睦,学风优良。不久文革开始,几年纷乱,镇立中学随之倒闭,空余殿堂。七十年代,所有门庭,厢房,大小殿堂全遭拆毁,一座数百年历史的文昌宫片瓦不留。

她所包含、弘扬的读书识礼,积善行德的中华传统美德被抛到九霄云外,古城人仰望天空,无不为之惋惜。

七十二古井

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古井一直是千年古城供水的主要设施和水源。截至六七十年代,七十二口古井遍布古城内东南西北四街大大小小十二巷。大多数井筑于宅居内,一部分建于宅外。宅居内有些建于天井内,井面朝天,无遮盖;有些则完全为室内井,甚至就在伙房内,终年瓦檐遮盖,不见风雨。古井年龄不一,老井上千年,新井也有几十上百年。

古城依山傍水,地处丘陵平原交接处,西、北边紧邻松滋河,地下水源丰富,水位高。掘井供水是历代祖宗的聪明选择,也显出他们的卓越智慧和才能。

七十二古井,大小、深浅、形状各异。有的井口、井底直径相近,呈深直管状;有些井口小,井底宽,有如漏斗型;有的上方下圆。每口井均有一、二尺高石凿井栏,井栏上有的有井盖保护。井口周围方圆三、五尺,多有砖石铺垫一圈的或圆或方的浅池,并有排水沟与城中排水系统连接。井边淘米、洗菜、洗衣颇为方便。大多数井用小水桶提水,庙宇道观内大井则立有吊杆提水装置。吊杆提水装置为两根直立高大粗木柱及上端一短木柱做成一“艹”字形木架,高约二三丈,宽约五、六尺。“艹”字架上端横跨短木,两端木轴镶嵌于直立主杆臼孔,故横木柱能旋转。短横木中间装一长木杆,木杆一端吊一大块石头,另一端安一长竹竿,竹竿末端装一水桶入井。借用石头的重力,从深深的井底提一大桶水上来就轻松许多,方便快捷。

井有深有浅,井水深度也因季节、雨水量、用水量而变化。干旱季节也见过有的井干枯见底无水。遇暴雨数日,也见井水高涨,伸手可及。井水冬暖夏凉,令人很爽。记得小时候,夏天炎热,父亲常将西瓜上午放于井水中,到下午再捞上,便能吃上冰凉清甜的西瓜。夏天将一盆井水放在太阳下晒几个小时,然后给我们洗澡,说是能避免长痱子。有时我们玩疯了,闹得满头大汗,用井水洗个凉水澡,顿时凉爽许多。冬天,井水暖暖的,一大早就看见井口冒着热气,用刚刚提上来的井水洗脸,也不觉得冷。

井壁由大块大块整齐规则的砖石砌筑,每建一口井,挖地几十尺,在那古老的年月,全凭人工手工,一锹锹、一铲铲的挖掘,一块砖、一块石头的砌垒,实属不易。自五六十年代起,就不断有古井随庙宇道观一起被毁,被填埋。七十年代始,古城开始使用宝塔山上的水库,建成自来水管道,古井便少有人用,坍塌、填埋不断,昔日的古井所剩无几。

2012年7月,地方政府报刊曾有报道:松滋古城发现古井一口,下圆上方,深二十多米,井栏为巨石独凿而成。并建于元代末年,有凿刻元代文字。井水清澈透明,为研究古建筑和地下水源提供了宝贵历史资料,对于考研松滋的历史和地下水的开采和利用,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去年回乡,特地到孩提时住过的老屋探访,老屋已破烂不堪,后院的古井还在,井壁砖缝上长满了青草,水面上漂浮着几根树枝,一只青蛙趴在上面,见我探头窥视,“呱呱”地叫了两声。

牌坊十二座

牌坊是中国重要的传统建筑之一,也是中华文明的象征之一,包含孝道忠贞、惩恶扬善等千百年来中华民族的仁义道德、理念,其起源可追溯到原始远古时代。

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初,古城内外还遍布各个朝代各式牌坊十二座,仅此一景,可见古城厚重的文化底蕴,源远流长的历史积淀。

十二座牌坊有八座布于城内东南西北四街,四座位于城周围。十二座牌坊皆为巨石雕凿之品,精美巍峨,造型各异,内涵寓意不一。有功德、忠正、孝顺、贞节、仁义、慈善牌坊,褒奖颂扬,纪念追思;也有衙署府第、陵墓寺院、学宫书院之门牌装饰。东城门外,杀人牌坊则令人毛骨悚然。

孔圣庙内的石牌坊最为高大,其雄伟、精致、华丽胜过地隔百里之遥的三国重城荆州牌坊。圣庙牌坊,宽五丈,高三丈,四柱三间二楼,石质坚细,上有“八仙过海,龙翔凤舞,松鹤延年,麒麟送子”等浮雕镂刻,造型优美,活龙活现。牌坊上方正中“圣贤先师”四个雕凿大字,颜筋柳骨。四根粗大四方石柱,每柱前后皆有半圆B型厚石块辅佐。二层牌楼梁嵴、沟瓦、卷翘檐角均为精致石凿,线条清晰,石质晶莹。此牌坊为尊崇、颂扬孔子而立,也旨在教化城民百姓,后代子孙遵循孔孟之道,知书达礼。

城中八座牌坊,有三座为贞节牌坊。其中一座位于东街东段南侧,占地一两亩。牌坊坐南朝北,面临东街。穿过此牌坊,沿小道往南去溪沟、小堰。牌坊两侧为民宅。牌坊宽四五丈,高二丈许,正中上方石横匾额刻有古魏碑体“贞节”二字,两侧石柱上也有题刻对联。高挑的檐角,精细的图案,苍劲的书法,浑然天成,整个牌坊显得既雄伟又秀美。牌坊四根粗大石柱前方,各立有一石雕麒麟坐骑,刻凿精致,形态生动。牌坊后侧右立有一青黑石碑,雕刻古文记载和颂扬女性对其丈夫坚贞不渝,一生恪守贞节。六十年代末,此碑连同整个牌坊被毁,碎为石渣,今已无从查证确切年月朝代,何许人氏。

杀人牌坊立于城东门外,宽四丈,高二丈,四柱三间冲天式无楼,附近乱葬岗乃砍头问斩之地。旧时,县衙府断案立斩,刑犯即由西街衙门,刑枷囚车侍候,押赴此处。斩首,悬颅牌坊上,甚地恐怖。镇压反革命期间,一些反革命分子也在这里被处决。

西街城隍庙巷口左侧石牌坊乃一功德牌坊。牌坊上方正中四个雕刻大字“功德无量”,雄浑豪放。四根大石柱上,石刻对联,赞颂积善行德,宣扬忠孝仁义。二层楼檐均为坚石凿刻,一砖一瓦,清秀明亮。穿过此牌坊,一小道蜿蜒曲折东去。沿城隍庙巷前行,道路平坦,眼前却是鬼门关。从巷头到巷尾,告诉了人们一个真谛:虽然千难万苦,千回百转,最终却可以到达极乐世界。一帆风顺,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却难逃城隍爷的审判。于是人们到城隍庙敬香,必先到此功德牌坊前瞻仰,焚香祈祷。

伍公碑亭及牌坊,是为纪念大明兵部尚书伍文定而立。伍文定(公元1470—1530年)明弘治十二年(公元1499年)进士,生于杨林市,卒于古城。一生公正廉洁,秉公断案,时人称为强吏。多次挂帅领兵平乱,辅佐朝廷,功勋卓著,深得明世宗皇帝喜爱,官至兵部尚书。但遭贪官诬陷,贬为庶民,后终得清白。天启初,被追谥为“忠襄”。伍公碑亭、牌坊立于西街西段南侧。伍宅、碑亭、牌坊、莲花池、六人合抱的皂角古树等构成一气势恢弘建筑群。碑亭呈六角翘檐状,琉璃瓦盖顶,一大厚青石碑立于亭内,篆刻碑文记录伍“忠襄”生平伟绩。碑亭前石雕牌坊一座,“千古忠襄”匾额醒目,牌坊庄重肃穆,浩气长存。伍公曾在无锡任县令,深受人们敬仰,无锡城北门还建有“松滋伍公祠”一座。1958年,伍宅被没收,改为镇农械厂厂部,伍宅后院大片土地变成蔬菜队菜地。人们仍然到莲花池看景,采莲挖藕,却掩饰不了它的衰败。莲花池旁有两亩地,专种芹菜,紧挨城隍庙后墙,故有“古城城隍庙芹菜”一说,名声远扬方圆百里,供不应求。城隍庙的芹菜矮小粗实,香嫩可口,与腊肉一起小炒,色香味俱全,美味无穷,乃古城人除夕团年筵上必不可少的一道传统菜,也寓含城民们对伍公的怀念之情。

自五十年代后,古城所有牌坊便无人管理,逐遭毁损。六十年代后期,十二座牌坊如同其它古建筑,无一逃脱厄运,逐一被推倒,砸烂。然而,古城的每一座牌坊,犹如一本书,一个故事,一段演绎,虽然尽毁,它却深深地藏在人们心中,难以忘怀。

古渡西门河

出古城西门,经“西门外街”,行走约一里半地,便到达“西门河”。因松滋河流经古城西门而得名。西门外街尾是一条长长的坡道,上伸至松滋河堤。从江堤到江边,又有一条坡道斜向上游方向,下行至江边货运码头。两条斜坡土道,一上一下,为起货、下货的搬运车道,宽约一丈许,可供两辆畜力板车相对而过。装卸码头下游三五百米处则是西门河渡口。渡口处江堤上立有两根石柱,一尺见方,高约二尺,两石柱相距约二三丈。过此石柱,自江堤而下,乃几十级青石台阶,向下一直延伸到江中。青石台阶石块宽厚坚实,整齐规则。台阶与石柱同宽,不显陡峭,上下行走方便。

千百年来,西门河就是热闹繁忙的古渡口,许多过往船只在此泊船,过夜或进城采买所需。古城北邻长江,西枕三峡,站在西门河江堤上放眼望去,岸边樯桅林立,江上百舸争流。朝西南远眺,巴山峡峰,层峦叠嶂隐约可见。白日,货运码头跳板连连,码头运夫肩挑背扛,上下往来,穿梭不息,一片繁忙。客船渡口,上上下下,人头攒动,迎送拱揖,喧哗熙攘。傍晚,暮色临降,霞光渐去,清风拂面,江水流淌;入夜后,船灯齐亮,万盏明光,群星皓月,交相辉映。


邓全美

邓全美,男,1951年出生于老城东街,美籍华人。原湖北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胸腔科医师,现为美国著名麻醉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