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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静修庵记

民国初年,枝江县董市胡某某家开京广杂货行,娶妻陈氏,育有一儿一女,生意兴隆,家境殷实。不料染上鸦片瘾,加上又赌又嫖,不久,家产被其挥霍殆尽。其妻多次规劝,但他不思悔改,陈氏一气之下,看破红尘,抛夫离子来到松滋县城西门外、距松滋古渡口约300米处孙石匠侧旁一块空地上,结芦为庵,削发为尼,出家修行,皈依佛门,并在沙市章华寺顶香三炷。初次增戒,法名释寂修。次年,领取度牒,到武汉归元寺再次增戒,顶香六柱,并游历安徽九华山、杭州灵隐寺、舟山普陀山,在观音神像前第三次增戒,顶香九柱即在额头上,用香烧九个疤痕,此乃佛门弟子最高受戒。后经山东崂山、泰山至五台山,要求五台山方丈给她再次增戒,即在头上百合穴处,用香灰筑一灯盏窝,内盛香油,点燃七根棉捻,等油尽灯熄,头皮烧枯即成。临别时,五台山方丈赠送佛珠一串,檀香扇两柄,其佛珠上有一白玉珠,稍大于其它佛珠,珠上有粟米大小对穿孔,上面有一小孔,将小孔对准光亮,从对穿孔一头望去珠内有佛像30多尊。这尊佛珠乃日本高僧朝五台山时送给方丈,方丈转赠给她的。文革时被抄走,至今不知所终。后经峨眉到重庆,沿江东下回松滋,游历全国四大佛教名山,历时1年,沿途化缘,得金数千。民国二十三年,请瓦匠戴运福、木匠杨学振,在县城西门外建起静修庵,前后两重,面积约200多平方米。随后她将已出嫁的女儿也度入佛门,法名释隆定,母女合伙在庵内修行,并将已成少年的儿子送往四川峨眉山佛教学校读佛学,皈依佛门,法名释青业,最后她的丈夫胡某也度入佛门。

1949年前后,乃香火鼎盛时期,每逢初一、十五,善男信女们云集庵内,真是殿内香烟缭绕,庵外香客盈门,晨钟暮鼓音绕梁,经声佛号声齐颂。每逢过年,主持释寂修便不沾烟火食,年三十到正月初七,只吃水果、薯类。善男信女们为了求子祈祷,治病还愿,年三十夜子时出行后,便不返家,集中于庵内。天亮出发,朝拜武当山。远安县的鸣凤山和枝城后面的凉山,众人旗锣轿伞,敲起石盘鼓,逶迤而行,名曰“朝天星香”。

1967年文革时期,“红卫兵”把外国的天主教、耶稣教、伊斯兰教、中国的佛、孺、道教,统统视为邪教,废除百家,只信毛泽东思想,尤其是搞什么破“四旧”运动,把老县城的所有古迹毁坏殆尽。静修庵被抄,各种佛像被毁,尼姑被逐出门,可怜的是年逾古稀、身体发福的主持,被绑在板车上,大热天拖街游行,不久就圆寂了,她的女儿隆定也随她而去。三个徒弟僧纯高、僧纯益、僧纯桂,被下放到蔬菜社参加劳动,随后静修庵被改为炼硝厂,静修庵不复存在了。

总为浮云能蔽日,毕竟云散见青天。那种夫妻反目、父子不认、兄弟成仇、人伦丧尽、人心不古、社会动荡等乱哄哄的日子,不久就结束了。1981年后,党和国家拨乱反正,走上正轨,各种宗教信仰也恢复了。为了落实宗教政策,政府发还了被抄的3万余元,划地由第二代主持,僧纯高重建静修庵,再现昔日香火盛况。进入21世纪,我国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人民信仰自由,佛教日益兴盛。但因庵宅基地位于进洪闸水渠旁,水土流失,滑坡严重,导致殿堂墙体裂缝,成为了危房。由第三代主持释贞鑫领衔,再建静修庵。从2001年起,历时三载,化缘得善款20余万元。先建后殿,两年后再建前殿,共两重12间,面积820平方米。后殿为大雄宝殿,有门联一副:“晨钟暮鼓警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迷路人”。中间上方是:如来佛、药师佛、阿弥陀佛,下方是西方三圣。后面是观音殿;两旁有十八罗汉。前殿为天王殿;中间是弥勒佛(布袋和尚的化身);两旁四尊高大的四大天王,即:东方持国天王,身白色,持琵琶;南方增长天王,身青色,持宝剑;西方广目天王,身红色,手中缠绕一条龙;北方多闻天王,身绿色,右手持伞,左手持银鼠。弥勒佛后面是韦佗殿,殿内有一联:“降魔杵打尽东土妖魔鬼怪,打神鞭荡涤西天牛鬼蛇神。”静修庵山门上有一副对联:“静心参禅放眠长空得大观,修身养性心收静里寻真乐”。其庵落成后,虽非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但也庄严肃穆,雄伟壮观。

朝代更替,人世沧桑,斗转星移,世事无常。日寇炸我县城,文革古迹毁尽,烙下深深的历史印迹,不禁感慨万千,并有感于第三代主持。为发扬光大佛教事业,弘扬佛法、普度众生,年逾古稀仍壮心不已,兴建寺庵,特尊其史实作文以记之。

戴家银戴家银

戴家银,男,1936年出生于松滋老城西街,中共党员,高中文化,老城供销社退休干部,松滋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多篇作品在市级媒体发表。2016年2月10日(正月初三)病逝,享年8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