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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盗 ”小传

在万恶的旧社会,政治腐败,加之天灾频仍,土地又被土豪兼并。当时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出于无可奈何的穷人,只有靠偷盗为生。袁大久就是被逼,并走上这条路的一名义盗。因为他偷富不偷贫,偷强不偷弱。把偷到的财物还分给鳏寡孤独之人。家中还养有两个孤儿。他为人豪爽仗义,人称他为义盗。这是广大贫苦老百姓对他的褒称。大户人家就称他为“大花强盗”。

袁大久出生于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家住朱家埠南街头。八岁时丧父,独与母亲相依为命。与母亲靠乞讨为生,住的是茅草窝棚,穿的是别人送的破衣烂衫。有一次大久与母亲讨到一户财主门口,突然窜出一只大黄狗,并扑向大久。大久的腿子被狗撕掉一块皮肉,然后母亲把他背回了家。两个月后,伤口才慢慢愈合。在大久12岁的那个,母亲因伤寒病而溘然去世,由乡亲们帮助埋葬了母亲。大久又无叔伯亲眷,只有在孤苦伶仃中伴随着恐惧、悲戚、饥饿在这个世上苦苦地挣扎着。

在碑亭北岸住着一户人家,夫妻两人无子嗣,男人叫李万松,无一分田地。家境贫穷,平时靠李万松偷点财物过生活。有一日,李万松到朱家埠去买盐,在经过南街口时,看见大久在啃一个生了霉的馒头。面黄肌瘦,十分憔悴。于是李万松走向前问道:“小伢儿,你愿意去我家吗?”大久见他温和可亲,就回答道:“我愿意”。这样李万松把大久带回家中,并把大久收为义子,大久也十分乖巧,“爹、妈”喊得十分亲热。吃喝也不用愁了,平时还帮李家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儿,这样深得李家人的喜欢。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已过去了八年,大久已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平时李万松也传授一些盗术,也跟了多次班头,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一些规矩。“偷富不偷穷”这是第一规矩;“偷黑不偷月”,有月亮的夜晚,怕发觉后被捉;“偷风不偷雪”,怕人循脚印来追赶;“偷鸡不偷牛”,牛是农家的主要生产资源,目标大且不易收拾。不能从被盗人家的大门进出。旧时律条规定“贼从大门进者,死罪也”。据传有一贼从苦主大门而进,被捉,告到官府。贼的家人贿赂讼师,将“大”字添加了一点改成“犬”门,犬门即为狗洞,免死罪,打20大板,当庭释放。

为了锻炼大久的能力,李万松叫大久独自出活。于是大久到天星市袁鸿顺铁匠铺打造一把拱拱钻,拱拱钻是贼用来打洞的专用工具。贼到铁匠铺后不会面见铁匠,而是把钱内用红布、外用兰布包好,放在铁匠铺的大门边。于是铁匠很快将拱拱钻打好,放在原处,贼取回拱拱钻也是不露声色的。

有一次深夜,大久挖洞进了一户深宅大院,手里拿着几根香,走十几步即用火柴点燃,一根香插在走过的路边,回去时循香火退出,以免迷路。这时大久已摸进了放米、油、盐的库房,老板听见响声,他轻轻起床,发现了香火。于是把香火移动指向一粪池边,很快退回到睡房内。大久背着几袋大米,沿香火退出,“扑通”一声,跌入粪池中。他大米也没有要,摸索了很大一会找到洞口才溜回了家。大久受到如此捉弄,心有不甘,隔了半个月,他又在这户人家墙边挖了一个洞潜入屋内,这次他用一只空蛋壳,里面装了很多萤火虫,用此来照亮路径。他摸到了老板的卧室边,手一推门,门恰巧没有闩好,开了一条缝。他在门臼内吐了一口唾沫,防止开门“吱呀”发出响声。慢慢推开门,把放在椅上外衣中的钱悉数取出,再把一叠烧纸放入荷包内。清晨老板起床后一看屋内,知道已经来过不速之客,看来又没有丢失什么,也就没有十分在意。然后到朱家埠街上去过早,吃后付钱时从荷包里拿出的是一叠烧纸,此时只有老板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大久收养的两个孤儿现已长大成人,往日大久出活的时候也带着他俩,现在已经能够自过生活了,叫他们自谋生路去了。家中还有由大久赡养的两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后来这两位老人去世以后,完全由大久安葬。

1948年冬天大久偷了一朱姓恶霸财主穿的一件鹅毛大氅,在出手的时候被其狗腿子瞧见,报告了他的主子。于是,这个恶霸派了两个恶仆在深更半夜时潜入大久的家中将他的双眼珠挖出。在解放以后,政府将这个恶霸枪毙了,这是后话。

后来大久双目失明,靠徒儿们接济生活。但自己的生活不便,饱受折磨,在1949年三月,他年届花甲之时,在快见到社会的光明时,拄着一根竹棍摸到碑亭河边投河自尽了。他的徒儿把他埋在了河边坡地上, 一代义盗从此便消失了。

(原载《洈水》文学双月刊)

袁世林袁世林

袁世林,男,1943年9月出生于松滋老城文昌宫村,长期从事语文教学,酷爱写作,先后在《洈水》杂志发表《忆孔凡质先生》《松滋河我们的母亲河》《永丰垸的变迁》《天星市的三大家族》等文章。老城镇退休教师。